岳珂郡符帖30.3cm×49.5cm绢本故宫博物馆藏
西湖岳王庙里,秦桧等四个奸人铸像一丝不挂跪倒于岳墓前,千秋万载被别人唾弃。风波亭沉冤得到沉冤昭雪,众人得到识别正邪,岳珂也起到了尤为重要的功效。宋代绍熙三年(1192),岳霖临终前之时,向他的儿子岳珂交代后事:“先公之忠未显,冤未白,客观事实之在人耳目者,日就淹没。……苟能卒父志,死能够瞑目矣!”时岳珂年甫十岁,承父遗训,尽心竭力,最终在嘉泰三年(1203),写出《籲天辨诬录》奏章朝中,为爷爷辨诬伸张正义,朝中遂降旨封号戚继光为鄂王,忠肝义胆之节,载于国史。
岳珂知识渊博,专注于考史,善于著作,对后人影响较大的经典著作是《金佗稡编》和《金佗续编》。据《金佗稡编》前言云:“即汉制佩章之意,稡五编为一,名之曰《金佗》。”所说汉制佩章之意,就是指汉朝的用章级别要求,帝王的玉印用白玉石螭虎钮,王候用金子橐驼钮,县尉与三公共金子龟钮。“金佗”是指金子驼钮印,喻其爷爷封鄂王,标题来源于此意。
岳珂个人收藏法书甚巨,擅于赏析编目。其著作《宝真斋法书赞》,是书画鉴赏之煌煌佳作,四库全书百度收录时充分肯定:“考评精审,其文亦可兼具众体,新奇多变,五花八门,可以说以赏鉴而兼文章内容者矣。”尤其是每章法书后赞语,独树一帜,冠古绝今,让人击节。今藏辽宁省博物馆的《万岁通天帖》,卷时有岳珂的题跋和赞语,兹录如下所示:
右水调歌摹王方庆《万岁通天进帖》手迹一卷,友御朝始制十三字,今帖“岁”“月”皆用之体。唐纸精古,此又独最他帖。按《唐史》,则天后尝访右军字迹于方庆家。方庆进者十卷,凡二十有八人,惟羲、献常见于此帖。所说十一代祖导、十代祖洽、九代祖珣、八代祖昙首、七代祖僧绰、六代祖仲宝、五代祖骞、汉高祖规、曾祖父褒皆轶焉。是的时候天御武成殿示臣子,仍令中书舍人崔融为《宝章集》以叙其才,复赐方庆。窦泉《述书赋》乃谓:“当复赐时,后命尽搨本留内,更为珍饰锦背,偿还程氏,人在莫谓称之为。”故泉有“乾源矜而永葆先业,从人欲而忽视兼金”之句。有建隆新史馆印,盖即那时候摹取留内立身之本,而畀之馆内者,建中靖国刻归《祕阁续帖》。有小玺并颍川印而三。态备众妙,摹逼纯真,并不是它帖可拟。淳熙己亥岁,先君在郎省,以一端石、四画轴易之韩庄敏家。
赞曰:洛石赤心,以出藏宝图。燕涏鸡晨,即瑞制书。有奕王门,南土华腴。献其家琛,陈于玉除。技法之王,匪临伊摹。史馆之储,尚其不诬。
岳珂藏品法书上到晋唐、下到宋代,一部分来源于家藏,一部分来源于好朋友赠予,此外相当一部分根据买卖选购。《宝真斋法书赞》记述了一件让人出乎意料的买卖,秦桧之孙有某者不肖,穷奢极欲以至负债累累,把家里藏的水调歌摹王羲之《留女帖》出售给岳珂。秦桧某孙对成交价二十万钱十分满意,之后陆续又售给岳珂许多法帖,肖与不肖在此明矣。
个人收藏法书名帖依赖于经济条件,从岳珂的官宦经历与个人收藏交易活动可以看得出来,岳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投资理财能人。据《程史》载,岳珂青春年少,爸爸岳霖在东莞做官,就陪他进出伊斯兰教富商蒲家,耳闻目睹,故了解商贸经营之道。后岳珂以恩荫官场人生,从“监镇江府户部精兵仓”九品微职发展,一路升迁,直到户部侍郎、总领浙西江东区财赋,为祖国各种各样支出给予财政扶持,与此同时个人资金也愈加深厚。
纵观岳珂一生,忠孝仁义尚义,博学多才精鉴,诗以志之:
青少年哭祖愤难平,笔耕吁天洗冤屈。此生最喜欢鉴法书,宝真斋中妙赞行。(文/张俊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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